今年4月，成都康华生物制品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康华生物”）发布了上市后首份年报及2021年第一季度财报。值得注意的是，2020年年报显示，康华生物2019年销售费用为2.17亿元，2020年销售费用为3.71亿元，同比增长70.96%。2020年，康华生物销售费用猛增1.5亿元。

增长如此迅猛的销售费用，或许并不简单。

2020年年报中，康华生物并未披露2019年及2020年前五大推广商的相关情况。

不过，在康华生物上市招股书中，记者发现，2016—2018年公司前五大推广商共12家，其中黎川县启明广告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启明广告”）、合肥安华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合肥安华”）、安徽泰龙生物医药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安徽泰龙”）、北京华夏科力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夏科力”）四家公司当前均已注销。而12家推广商中的3家，或与康华生物存在第三方关联关系。

为此，记者致函康华生物询问2019年及2020年公司前五大推广商相关信息，但并未得到推广商信息的明确回复。

部分推广商已注销

销售费用一向是药企的重要支出，康华生物上市招股书显示，报告期内，公司采取的营销模式为“自主营销模式+外部营销模式”，销售费用主要由推广服务费构成。

企查查官网显示，已经注销的4家推广商，启明广告2017年公司名称发生变更，当年参保人数为0，新公司江西嘉鼎通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于2018年决议解散；合肥安华2018年公司参保人数为0，公司于2019年注销；安徽泰龙2018年参保人数为6人，公司于2020年注销，华夏科力2016年参保人数为3人，公司于2018年注销。

康华生物招股书显示，截至2016年12月31日，对启明广告的应付推广费为175.48万元、合肥安华的应付推广费为155.43万元、安徽泰龙的应付推广费为70.20万元。4家公司存续期间规模均为50人以下或未公开，但参保人数不足10人甚至为0，而招股书合作背景显示启明广告、安华生物具有专业的推广团队，让人不禁怀疑康华生物的高额推广费的合理与否。

此外，2020年财报显示，2019年康华生物推广服务费为1.72亿元，占销售费用的79.6%；2020年推广服务费为3.26亿元，占销售费用的87.9%，同比增长88.9%。

对于2020年增长的巨额销售费用，年报解释为在满足防疫要求的前提下，公司积极开展疫苗推广工作，投入增加所致。报告期内，康华生物整体业务较上年保持高速增长，实现营业收入10.38亿元，同比增长87.26%；实现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4.02亿元，同比增长118.57%。

值得一提的是，2020年康华生物研发投入金额为0.58亿元，尽管与上年同比增长155.66%，但与销售费用相较，仍有3亿元以上的差距。

推广商或与客户有关联

康华生物通过“自主营销模式+外部营销模式”聘请专业化推广商公司，将疫苗产品直接销售给疾控中心采购单位。看似推广商的服务为康华生物销售额的迅猛增长做出了重要贡献。

康华生物招股书显示，2016—2018年内公司前五大专业化推广商共12家。不过，记者发现，华夏科力的主要股东或是客户的法定代表人。

企查查官网显示，河北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是河北省卫防生物制品供应中心（以下简称“河北卫防”）的唯一股东，河北卫防则是保定市赐康大药房的股东之一，赐康大药房的另一股东郝延江是河北卫防的法定代表人。由此可以看出，赐康大药房的总经理赵保刚，应与河北卫防有着密切的关系。

与此同时，赵保刚与华夏科力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华夏科力曾由北京赛诺凡客生物技术有限公司100%认缴，两家公司目前均已注销，而北京赛诺凡客生物技术有限公司的股东之一，正是赵保刚。

记者发现，2017年川0112民初5385号判决书显示，成都康华生物制品有限公司与河北省卫防生物制品供应中心存在买卖合同纠纷，河北卫防称康华生物于2016年所发货疫苗已经过了很长保质期，由于国家政策等原因导致其无法在三级批发中进行销售。

招股书显示，华夏科力在2016年对应的疾控客户数量为1，协助公司实现销售额383.48万元，因此，其销售对象或许正是河北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下的河北卫防。

实际上，除了华夏科力外，记者梳理发现，另外两家推广商上海沂文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沂文”），上海苗鑫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苗鑫”）与康华生物高管存在着交集。

据招股书显示，康华生物总经理王清瀚曾任主要推广商之一的上海沂文执行董事，是该公司实际控制人。2017年6月，王清瀚退出持股，上海沂文目前由黄剑伟100%持有。上海沂文在2016年、2017年均是康华生物的前五大推广商之一。

康华生物回应称，根据公司已经披露的内容，2017年4月前，上海沂文为公司市场推广商，曾为公司提供上海地区的市场信息收集、市场调研、学术拜访、区域仓储协管和市场活动等相关市场推广服务。王清瀚曾于2017年5月前任职于上海沂文，并持有上海沂文55%出资份额，主要负责管理上海沂文疫苗推广业务。出于规范关联交易及公司治理的需求，王清瀚先生在担任公司董事、总经理时，辞去上海沂文的所有职位并转让所持有的股权，公司于2017年4月起已停止与上海沂文的业务往来。

此外，企查查官网显示，上海苗鑫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17年5月，同年9月法定代表人由韩臻斌变更为黄一。2019年7月投资人韩臻斌退出，当前公司股东为观由昭泰（嘉兴）股权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宁波玖达投资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持股比例分别为95%和5%。

韩臻斌曾持有菁典（上海）体育文化发展有限公司（该公司于2019年4月被吊销营业执照）的股权，而菁典（上海）体育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另一股东刘娅丽，亦是上海诚智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现已注销）的监事，该家公司的法人代表则为王清瀚。由此，王清瀚任法人的公司监事刘娅丽与康华生物推广商的前负责人韩臻斌曾共持同一家公司的股权，该关联情况，康华生物在招股书中并未有明确说明。

对于推广商公司关联的具体情况，康华生物未有直接回应。